追寻淹没的武林历史阎伯群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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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2年9月8日,近代中国北方最大的武术团体——中华武士会在天津正式成立。为纪念中华武士会成立一百周年,今年以来天津市有关部门及民间团体,分别举行了多种形式的纪念活动。
2012年9月22日,由天津记忆志愿者团队、天津市图书馆读者协会主办的“纪念中华武士会百年学术讨论会”,在天津图书馆(康复路馆)隆重召开,来自天津、北京、河北、江苏、辽宁、黑龙江以及台湾等省市的有关专家学者、中华武士会传人以及主办单位代表近六十人出席会议。本次会议共计收到文章三十余篇,印行了《中华武士会百年纪念集》(《天津记忆》第113期)。作为学术讨论会的延伸,天津武术史专家李瑞林,11月3日在天津图书馆“海津讲坛”作了题为《百年中华武士会》的专题讲座,为天津市纪念中华武士会百年的一系列活动画上圆满句号。
学术讨论会和专题讲座从不同侧面和角度,对中华武士会的发展历程进行了回顾,追寻这段曾经湮没的武林历史,对先人尚武爱国的精神进行了缅怀,对中华武士会遗留的武学遗产进行了探讨。讨论会上,天津市警官职业学院客座教授尹树鹏,北京市《武魂》杂志社常务副主编常学刚,台湾著名武术学者刘康毅,保定市武术史学者吴占良,北京市《全球功夫》杂志编辑杨文学,天津体育学院体育文化研究中心副主任杨祥全博士,天津市历史学学会艺术史专业委员会会长刘恒岳等作为专家学者代表发言,吕鸣捷、李永、李洪钟、熊守年、钱丹科、余仓林、吕建华、李瑞林、江新城、张凤焕、刘国勤、杨世奎、王向东等作为中华武士会传人代表发言。著名武术家韩子衡之孙韩文书,最后代表天津同仁致答谢词。
本次会议是近年中华武士会研究中参会人数最多、学术层次最高的一次盛会。会议发起人王振良、李瑞林、阎伯群、于经元,会议主持者王振良。下面谨对本次学术讨论会作简单综述。
一、中华武士会是中国新兴武术社团楷模,具有进步思想
河北省霸州市武术史研究者阎伯群,在翻阅民国时期的天津《大公报》《益世报》过程中,发现部分关于中华武士会的宝贵史料,为研究中华武士会早期历史提供了文献佐证。资料显示,中华武士会的创办是在当时武术救国思潮影响下,由一大批爱国武术家、教育家和政治家合力推动的产物。《大公报》明确报道了中华武士会由“直绅张继、王法勤、顾德保等八十余人发起”,此三人是当时同盟会燕支部筹备组成员,1912年7月14日同盟会燕支部成立后,分别担任部长、副部长、交际科干事。多位燕支部成员参加了中华武士会,但中华武士会并非政治团体,而是官助民办的武术教育机关,并不介入党派之争,以自己的社会良知和公益目的独立于纷乱的社会环境里。
尹树鹏认为,一百年前成立的中华武士会,是中国侠义风范最浓的燕赵文化圈里出现的新式民间团体,它以传播、教授、弘扬中国特有的国粹武术为己任,开创了中国北方武术团体的先河,引领中国兴起了一股为保国而强身健体,重新提升国民体魄素质的武化教育运动,是当时中国社会新兴社团的楷模。中华武士会在成立公告中,从中日两国对武术的比较引申出当时中国社会轻视武术的制度根源、文化根源和思想根源,明确指出“各专制君主皆极思柔弱其民,使易于控驭,自是武道始不竞矣”。尹树鹏认为,一个民间团体能从制度、思想、文化三方面剖析中国武术复兴的必要,在当时就是一种振聋发聩的呐喊,而以民间社团的角度发出此呐喊其意义更大。中华武士会在当时展现了中国非政治性民间社团的风姿,它虽然是一个弘扬、教授、传播武术的组织,却有方针、有组织、有日常工作机构和经费筹措渠道,以及严密组织教学程序的各种规定,它向社会表明中华武士会不是江湖练家子组成的机构,而是一批接受了新思想,有知识、有文化,以文武全才的精英为骨干的非政治型的民间社团。
一、中华武士会开中国武术教育先河,具有先进理念
尹树鹏认为,中华武士会第一次对中国武术有了通俗准确和接近科学的解读。由于历史和文化的原因,中国旧有武术的典籍很分散,多附以神秘性和牵强性的包装,使外人很难理解。这也限制了中国武术理论的研究与发展。中华武士会在公告中则明确对中国武术做了解释:“我中国之击技,其神妙实甲全球,若其变化莫测、刚柔并用、运气诸法,又为外人所梦想不到者。皆我先民好武者,久由经验而得之,岂有神权涉其间者。”在1912年,能对中国武术的实质去掉神秘化是难得可贵的。尹树鹏指出,中国武术很注意神和意的整合,以此引领动作,按照现在人体科学来解释,就是调动人的潜意识及调整植物性神经功能。虽然人体科学发展至今,但对精神层面的规律仍所知甚少。中华武士会能对中国武术提出这种认识,说明它当时已是具有先进理念的民间团体。
中华武士会会员王子翔的再传弟子吕鸣捷认为,中国传统社会中,根深蒂固的血缘和亲情关系形成了社会的族群脉络。这种文化模式投射到民间武术中,形成了以血缘、师徒关系构建的家族式武术门派,也形成了影响武术文化广泛传播、交流发展的宗派藩篱。但中华武士会摒弃狭隘的门户之见和封建保守思想,从他组建之初,就汇聚天下英才,在传统武术家族式传承的基础上,发展为武术组织传承,以班级学员的形式组织教学,为多个拳种创造宽松的学习环境和施展才能的天地,使武士会成为一个武学知识的讲台,门派学术交流的平台,多种形式比武较艺的擂台,宣示中国功夫素质的展台。
常学刚和吴占良则重点谈到了中华武士会的教育功能。常学刚认为,中华武士会最显著的一个特点就是教育。中华武士会不是简单教授武技,而是十分注重教育、熏陶人的功能,所以对于中华武士会在育人方面的贡献应该进一步加强研究。另外,中华武士会的教育思想及其所采用的教育方式,在当时也是开先河的,对当今武术发展具有一定的启示作用。吴占良认为,中华武士会的最大贡献就是教育,这个社团自成立伊始就公开授课,然后他的徒子徒孙从课堂走入学校,推动了武术进入课堂的进程。因为中华武士会在武术普及、推广上的巨大影响,北洋政府颁布公文,饬令武术进入学校,而且是必修课,这里面既有民间力量的推动,又有政府的导向问题。从河北地区来看,武术进入课堂深深影响了保定陆军学校,出现了张荫梧、王俊臣、李剑秋等武术教育家,他们出版的《武术研究社成绩录》,是继孙禄堂《形意拳学》之后的一大成绩。
尹树鹏则认为,中华武士会为当时的军校和普通学校普及武术教育起到了发端和示范的作用。由于当时社会的形势,中国军队装备较差,而适于近体格斗用的形意拳非常实用。所以当时的许多军校都开展了武术训练。而这些教官和教材大都来源于中华武士会。如保定军官学校等都聘请了武术教官,开设武术、劈刺等课程。其教官多为中华武士会的骨干,教材也多使用李存义编著的形意拳谱。值得特别提出的是,当时新式学校的快速发展,普遍建立了新式教育体系。新的教育思想,在各学校牢固树立,都把德、智、体全面发展的理念作为学校的教育方针。一个突出的特征是:新式学校摒弃了单纯使用德式和丹麦式的体操体育教学,普遍感到作为个人体魄全面发展,武术不可替代。北洋法政专门学校1911年就聘请刘文华作为武术教员,1912年刘文华参与创办中华武士会,1913年又在清华学校任教(其后由中华武士会骨干李剑秋接任)。1913年,李子扬在北洋大学任教。1915年,武术正式进入课堂,中华武士会成员受聘于直隶及外省各学校,同时也为各校提供师资培训,由此可见中华武士会对社会作出的巨大贡献。
三、“民族的脊梁”李存义是一代优秀爱国武术家代表
中华武士会创始人之一李存义的曾孙李永,回忆了曾祖李存义的家世和先祖流传于家乡的行侠仗义故事。李存义,字忠元,膝下无子女,长子李焕州及次子李彬堂乃亲兄弟,都是其养子。李焕州,木匠出身,因为李存义不愿家里人都跟他吃苦受累,因此李焕州一直在河北深县南小营村务农或做些木工活,对于武术不是很精通。李彬堂则一直跟随李存义身边,曾在中华武士会任教员,1923年在山西某师范学校任武术教员时因旧病复发去世。李彬堂后人李志刚从此也与家乡失去联系。李焕州的儿子李志诚,曾经参加抗日战争、解放战争和抗美援朝战争,后转业保定。李志诚之子李永一直坚持习武。韩文书则介绍了家藏李存义宝刀的故事。形意拳大家李存义,江湖中人称“单刀李”。李存义身处乱世,在国弱民贫不断遭受外族入侵的时刻,他不惜个人安危,毅然加入义和团,参加了抵抗外敌的战争,老龙头车站一役,他手持单刀每战必先,所向披靡,杀敌无数。后李存义应精武会邀请,到沪教授拳术,并在上海公学任教。离开天津之时,李存义把自己的单刀及其他武术器械、拳谱、相片等,一并留给了亲传弟子韩子衡(韩文书之祖父),至今仍保存完好。
杨文学也认为,中华武士会给后人印象最深的,就是他们的民族气节。中华武士会成立于1912年,正是中华民族处于内忧外患的时期,其成立对于振奋民族的精神、强健国人的体魄,习练国术,抵御外辱,起到了重要作用。李存义曾率领着早期弟子,像尚云祥、黄柏年等,拿着大刀片,在天津老龙头抵御八国联军,这是中国武林在民族危亡时候的一种担当,表现出极大的爱国热忱。
四、中华武士会第二代传人承前启后,对武术传播贡献良多
中华武士会会长李星阶曾孙李洪钟,介绍了中华武士会的扛鼎者“李氏三杰”。李彩亭,字呈章,是天津中华武士会的重要成员,并任中华武士会教员,曾参加民国七年在北京举行的“万国赛武大会”等。李文亭,字星阶,是天津中华武士会承前启后,继往开来的代表人物,对中华武士会的继续发展壮大起到了关键性做作用。民国六年,因主持天津中华武士会教务的李彬堂病重,无法承担教学工作,加之李存义年纪高迈,武士会的发展面临困境。李存义经过深思熟虑,认真遴选,决定召回武艺精湛,且在武林人望甚高的弟子李星阶,接替武士会的教务。民国八年李存义回乡养老,李星阶继任中华武士会会长。李星阶在主持武士会期间,秉承李存义的办会理念,在团结武林人士,联络各个门派,发扬国粹,强国强种方面,做了大量卓有成效的工作。李耀亭,字子扬,早承父训入鄚州师事李存义,于形意特精,善三合剑、龙行剑、杂式锤、锁口枪,各种兵器无不精通。民国元年随师父李存义创立中华武士会,不久被北洋大学聘为武术教员,历时四十余年,学生遍及海内外。国民党政界要员陈泮岭、曾养甫、陈立夫、陈果夫等都曾向李子扬学习拳术。
中华武士会会员王子翙传人王向东、张海滨,介绍了王子翔与北舍兴形意拳的历史。王子翙名凤龄,河北省文安县新镇镇北舍兴村人,形意大师李存义入室弟子,随师李存义任镖局镖师,民国后加入武士会,协助李存义打理会务并教授学员,1917年李星阶接任武士会会长,王子翙继续协助管理会务,是中华武士会的骨干。中华武士会后期,王子翔返回家乡授徒,形意拳由此在北舍兴村传播开来。
中华武士会寰办者、武术家兼书画家阎至阳之子阎尔芃,介绍了父亲的书法艺术与剑术的渊源。他认为,阎至阳是内家拳武术家,一生致力于形意、八卦、太极诸家剑术的研究演练。在书法造诣上,力追殷周鼎彝之学,对旭素狂草也笔耕不缀,胸中自有怒猊、渴骥、镂凤、雕龙,所以阎至阳的书法作品,就是一路奇逸跌宕的剑术表演,他的剑术套路,就是一幅酣畅淋漓的狂放草书。精湛的剑术和出神入化的草书,二者融汇贯通,兼收并用,使阎至阳不愧为一位艺术大师。
中华武士会会员姜容樵传人赵振忠,介绍了姜容樵在中华武士会习武的事迹以及有关武林礼俗。在形意八卦门的弟子中,有记名弟子和不记名弟子之分。记名弟子要给老师磕头递帖,但礼法不像入室弟子那样要求严格;不记名弟子则只向老师行个礼就行了。据姜容樵回忆,其师兄弟黄介梓、孙禄堂、韩慕侠遵守礼法很严,见到长辈即行叩头礼,然后垂手站立。形意大师孙禄堂69时早就名冠大江南北,但见张兆东时进门便拜,虽然张兆东年龄小于孙禄堂,但因张是长辈,孙禄堂仍要行入室弟子礼。
中华武士会会员傅剑秋传人杨洪友,在文章里回忆了傅剑秋的习武事迹。自傅剑秋拜师李存义后,其功架风格与前练法有所不同。因傅剑秋带艺投师,又聪敏慧悟,练功刻苦,功夫精进。在李存义精心传授下,踢、打、摔、拿四大技法精熟,武功已到炉火纯青之境,其练拳风格酷似李存义,深受李存义器重,被赐号“侠农”,还赐给“春典”(闯荡江湖必知的武道行话)。傅剑秋走遍大江南北,致力于传授武术为事业,每到一地读教拳不辍,弟子遍布全国各地。
傅剑秋在无锡的传人钱丹科,介绍了傅剑秋在无锡的贡献。他认为,傅剑秋是无锡武术历史上武学层次最高、最具武术贡献的代表人物,是无锡形意拳、八卦掌之首传人。1933年,傅剑秋随浙军项致庄部驻扎在无锡惠山,首次在江南水乡传下了当时仅在北方流行的形意拳和八卦掌。历史上,无锡的武术流派主要属于江南南拳一脉,品种及极其单一,霍元甲南下上海创建精武会后,始有北方拳师逐渐南来,江南武术品种开始丰富,然不外乎是少林、长拳之类,所谓内家拳术如 太极拳外鲜有所闻,而正是傅剑秋为无锡带来了当时名噪一时的形意拳、八卦掌两大内家拳术。1944年,由弟子邀请,傅剑秋再度到锡传授拳术、器械,奠定了无锡武术事业的基石。中华武士会创始人之一张占魁的传人熊守年,介绍了形意八卦泰斗张占魁弟子钱树桥的事迹。钱树桥是张占魁入室弟子,朝夕相处,形同父子,随师学艺二十余年,在北京、天津、河北遵化以及江苏南京、徐州享有盛名。钱树桥随师张占魁在中华武士会习武,后在南京同张占魁出任冯国璋军营卫队武术教官,而后随张占魁返回津门,在冯玉祥将军军营任武术教官,为弘扬中华民族传统武术作出贡献。
天津净业国技社秘书长于经元,介绍了几位中华武士会成员与净业国技社的渊源。1925年,李景林任直隶督办时,与蒋馨山将程海亭从北京接到天津,经郭铸山父子安排,住在金刚桥旁海河南岸的净业庵,并成立了净业国技研究社,程海亭为首任社长。1928年程海亭逝世后由蒋馨山担任第二任社长。蒋馨山毕业于北京法政学堂,毕业后从戎,一直辅佐表兄李景林。1928年随李景林供职南京中央国术馆。1928年底,又与李景林、傅作义等共同组建河北省国术馆。1929年被聘为浙江国术游艺大会评判委员。1930年辅助李景林在济南筹建山东国术馆。1928年,中华武士因国民政府推行国术馆制度,会员多分散到中央国术馆和河北省国术馆,其中不愿涉入政治者归入净业国技研究社,比较典型的是阎道生(至阳)。阎道生活动于净业国技研究社,与程海亭、蒋馨山、郭铸山等过从甚密,并且寓居净业庵内。
中华武士会在山西的传人王建筑,在书面发言中介绍了中华武士会与山西的渊源。山西国民师范学校1919年成立,主要是为全省培育小学教师。校长赵戴文特别重视体育教育,特设武术科目,聘请张荫梧任军事主任一职,传授形意拳、剑术。张荫梧毕业于保定军官军校,李存义弟子,此时正在阎锡山的军队中担任军官教导团团长一职。张荫梧由于军务在身,不能届时坚持授课,又举荐李存义之子李彬堂来校担任武术教员。1923年李彬堂病故后,遵其遗嘱张荫梧又聘请保定军校王俊臣担任武术教员。王俊臣师从张占魁、李存义,在保定军官学校任教期间,开办了武术研究社,与李剑秋合编了武术教材,带到山西国民师范学校,又重新审定、修编、出版了《形意五行拳》、《九州棍》、《剑术讲义》、《形意拳谱》等武术书籍,成为流传于山西民间的珍贵版本。1926年,经张荫梧举荐,天津武士会成员刘文华到山西国民师范学校任教。这些山西武术教育的前辈,在见证山西、河北形意拳同根同源的同时,也为三晋大地培养了一大批武术人才。
五、中华武士会传承者在不同地域延续着中华武术辉煌
在中华武士会一代代武术家的努力下,内家拳术风行全国,中华武士会的传人成为武术界的栋梁,分布各地传播武术文化。
中华武士会在南京的传人余仓林,介绍了河北形意拳在南京的传承。南京形意拳,属于形意拳河北大架,刘奇兰——李存义派系,马玉堂支系,主要由马玉堂得意弟子时佩文传下。时佩文少年随马玉堂习形意拳,曾先后受聘及教授上海盛宣怀公馆和湖南省主席何健拳术。后历任南京警官学校和首都卫戍司令部武术教官。此间与同学不断参悟形意、太极之玄奥,尽得其精髓,终成一家。建国后,为南京体院组建省武术队并任教练,参与全国杨氏二十四式太极拳的审定工作,曾担任江苏省武协委员、南京市武协副主席、南京形意拳研究会名誉会长等职。
中华武士会在常州的传人刘国勤,介绍了中华武士会第四代传人王伯勋的事迹。王伯勋是李存义弟子马玉堂高足时佩文的门下。王伯勋早年投笔从戎,在国民革命军黄百涛部结识了时佩文,学习形意拳拳术。后王伯勋到南京信托局工作,随时佩文习练形意拳术,技艺日臻。解放后回到家乡常州,开始在人民公园教授形意拳。王伯勋后又跟郝少如研习武式太极拳,为常州形意拳、太极拳的普及作出了贡献。
中华武士会在锦州传人吕建华、杨世奎,介绍了辽宁及锦州武术与中华武士会的渊源。辽宁形意拳的引进是在民国初年,奉天张锡銮帅府卫队武术教官李文彪,曾在沈阳消防营任教,传授形意、八卦掌,其后有孙念祖、郝恩光、薛颠、申万林、申剑侠、尚云祥、傅剑秋、李子扬等相继带来了形意拳。他们的弟子中,孙凤瑞是对锦州武术发展影响巨大的重要人物。孙凤瑞是唐维禄弟子,从不与人争强斗狠,更不以门户之见论短长,对医道刻苦钻研,善整骨、按摩、针灸、养生等中医疗法。如今,孙凤瑞的形意拳在锦州、大连、朝阳传人众多。孙凤瑞弟子邱万春,字鹤亭,跟随师父36年,天生聪慧,深得恩师之喜爱,将平生所学倾囊相授,深得形意拳之精妙。
中华武士会在徐州的传人熊守年,介绍了个人习武经历和武术建树。1960年,熊守年拜于津门形意拳、八卦掌泰斗张占魁高足钱树桥门下,习形意、八卦八极拳械;又由津门武林二张的张鸿骏师弟举荐,拜津门赵道新,学八卦掌心会掌,跟裘稚和学形意八卦;再又由恩师钱树桥举荐,赴上海拜学姜容樵,深造津门形意八卦拳械。研练中尊师祖不拘怩,师承古润,锲而不舍,擅长津门八卦掌。
中华武士会在天津的传人张贵发,介绍了中华武士会在天津的另一位传人于景的事迹。于景现年98岁,七十多年来全面继承了先师形意拳的真传,如今依然活跃在天津武林。于景的形意拳,讲究内外一气,动静一源,体用一道。倡导效法天地,化育万物之道,讲求“内为天德,外为王道”,把道家关于天人相应的哲学思想融入了形意拳学。
中华武士会在天津汉沽的传人邵义会,介绍了自己转益多师,与多位中华武士会传人习练的经历。中华武士会在天津宝坻的传人赵文龙,则介绍了中华武士会第三代拳师韩吉久和刘云普的事迹及个人习武经历。
六、中华武士会研究应突破“门派”桎梏走“学派”之路
刘康毅是两岸三地最早发起关于中华武士会研究的学者之一,并构建了关于中华武士会研究的框架和思路。从2009年起,他创办的台湾逸文武术文化有限公司与天津中华武士会研究这联合启动了“纪念中华武士会诞辰一百周年”系列丛书的出版工作,目前已出版有关图书11种,对中华武士会的研究起到了巨大推动作用,也使中华武士会研究开始步入了学术化的层面,引起了海内外武术史学界的关注。
刘康毅谈到,几年前通过天津的朋友于经元认识了李瑞林、阎伯群,形成一个以中华武士会为主题的研究组合。他之所以对这一课题感兴趣,是因为中华武士会在武术史上是个大议题,非常值得研究和挖掘。关于中华武士会研究的未来发展方向,以及如何在国际间“发酵”,他说个人最近几年在两岸三地,一直在推一个学派的观念,“因为学派是从门派里面延伸出一个概念,学派研究的角度可以有很多,可以是人,也可以是中华武士会这样的群体。刘康毅认为,从中华武士会这个议题向外延伸,可以联络吸收很多资源,中华武士会不应该只是历史的名词,大家能以中华武士会为议题聚在一起进行研讨,对中华武术文化来说是非常可喜的事,从传统文化的角度来看也是非常可喜的事。
刘康毅认为,中国武术传承发展过程中特别讲究门派,门派是一种文化资产,但是从对外推广尤其是向世界推广的角度来看,门派会成为包袱。因此他提出在门派之上再生出一个学派的观念。只有打破门派桎梏,形成各种的学派,才更有利于门派的发展和武术文化的推广。他认为中华武士会是个品牌,因为中华武士会不是传统门派的概念,而是一个组织的概念,因此可以慢慢朝学派的方向发展,把中华武士会这个形象作为中国武术传播的平台。他还建议把对于中华武士会的研讨常态化,再通过动态的活动和传媒的运作,把中华武士会这个品牌推向世界,把中华传统武术进一步发扬光大。
七、推动中华武士会研究意义重大,学界必须与武林联手
刘恒岳在发言提出“学界要与武林联手,本土要与外埠联合”。他说,自己不是武林中人,但是觉得纪念中华武士会百年也好,弘扬中华武术也罢,确实需要重视发挥学术的引领作用。但是武术又是极具实践性的科学,也不可能单靠学术界的研究。武术需要学术理论的支撑,又不能只是停留在“学科”性的理论阶段。刘恒岳人为,弘扬中华武术学界要与武林联手,要深入领会与学习先人的理念,深入推动中华武学的整体发展,就要仔细领悟“发展中国固有武术,振起国民尚武精神”的中华武士会宗旨。在天津建立的中华武士会不是天津的武士会,也不是某某拳种的武士会,因此本土还要与外埠联合,不能纠结于地域或门派,从而全面、真实、客观地“发展与振起”。刘恒岳认为,中华武士会研究要“走出故纸堆”,天津作为中华武士会诞生地,理应为弘扬中华武术做些实事,并呼吁以中华武士会成立纪念日9月8日为津沽弘扬中华武术日,为弘扬中华武术搭建常态平台。
天津市文史研究者、本次会议发起人和主持人王振良,介绍了本次会议的筹备经过和个人感想,指出了当前中华武士会研究中应注意的几个问题。王振良认为,在100年的时间里,中华武士会没有因为实体的解散而被人遗忘,它还顽强地活在传承者的精神世界,被作为武学圣殿而怀念着和崇敬着;同时其所承载的爱国尚武、自强不息的精神,也已深深植入历史和文化之中。作为天津地方史的一部分,中华武士会不该被遗忘,中华武士会应该被研究。这次讨论会的召开,就是我们唤醒人们记忆的一次努力,或许也可以算是启动学术研究的开端。王振良特别指出,目前民间的中华武术研究,整体上还存在不少的问题,要想不断提高层次,真正进入学术领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一是消除门派之争和畛域之见,武门人士和专家学者能坐在一起,真正心平气和地研究探讨问题;二是对既有武学文献进行科学整理出版,对各门各派秘不外传的文献进行大力挖掘并公之于众;三是坚持实事求是,对本门本派历史不夸饰,不溢美,更不能无中生有混淆视听,同时对既有之混乱正本清源,辨伪存真;四是口述资料的采集,方法要规范和科学,不能羼入非学术的东西,否则难于真正进入研究的大雅之堂;五是提高研究者和爱好者的整体文化素质,同时不断拓宽学术视野;六是适时成立有关研究组织和基金会等,对相关学术研究进行推动和扶植。最后他特别呼吁,整个中华武术文化的研究还处在十分原始的阶段,尤其是上述各类问题的存在,不但大大限制了研究的深度和广度,而且也严重制约了武术自身的健康发展和传承创新,确立科学规范的研究方法和建立较高素质的研究队伍已经刻不容缓!
八、天津各界纪念中华武士会成立一百周年活动多影响大
2012年以来,天津社会各界为纪念中华武士会成立一百周年,或分工或合作,举行了一系列纪念和研讨活动,对弘扬中华武士会的精神和继承中华武士会的遗产,起到了很好的宣传推动作用。
2012年9月6日,红桥区政府和红桥区政协联合举办的“纪念中华武士会百年系列活动”拉开序幕。系列活动包括四方面内容:一、关爱与寄语。今年9月,恰逢第九届全国大运会在天津举行,全国27个省市自治区与香港特别行政区的345名大学生武术运动员、教练员齐聚津门。红桥区政协文史委组织李文贞、吴连枝、罗澍伟、陈克等著名武术家、文史专家专程到全国大运会武术健儿驻地,看望来自全国各地的大学生武术运动员、教练员,预祝取得优异成绩并共同纪念中华武士会成立一百周年。二、追忆与缅怀。9月7日上午,纪念天津中华武士会成立百周年座谈会在南运河畔的天子津渡广场举行。来自全国各地的文史工作者、武术名家五十余人参加了纪念活动。作为中华武士会的诞生地,红桥区的有识之士,一直心系中华武术的发展。红桥区政协领导与大家见面叙旧、交流传承传统文化的做法、分享传播中华文化的经验。与会者对中华武士会百年表达了纪念与缅怀之意,同时还以“继承前辈传统、弘扬中华武术”为宗旨献言献策。有关专家认为,中华武士会作为近代百年看天津的重要文化标志之一,理应得到相关机构与学人的重视。三、研究与传承。八极拳第七世掌门,孟村吴氏开门八极拳代表人物吴连枝,在八极拳传承学校红桥区丁字沽小学举办学术报告会。红桥区作为国家命名的武术之乡、中华武术的重要传承基地,武术基础雄厚,拳种丰富,现有形意、太极、八卦、功力、少林、八极等14种拳种,上世纪50年代享誉武林的一大批武术高手的弟子和传人仍活跃在红桥区。四、展示与传播。9月8日,近千名习武儿童在天津市青少年活动中心广场举行纪念天津中华武士会成立一百周年活动。此举目的是让天津市青少年在中华武士会的创会宗旨感召下,继承发扬强健体魄、培养热爱祖国的精神。2011年10月,来自天津、北京、河北、山东、辽宁等地的300多名武林高手,齐聚形意拳在天津的发展地之一——北辰区刘快庄村,纪念天津中华武士会诞辰一百周年暨纪念形意拳大师韩子衡先生诞辰一百三十周年,有多位武师在现场展示了技艺精湛的功夫。 |